这么想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就狠狠攥住他的。他的手很凉,刺骨的冷意,好像血管中的血液都是冰冻的一般,她把它紧紧捂在手心贴上自己的脸,“封胤,坚持住……不是你喜欢的都是你的吗?不是不会是她吗?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就都是你的,好不好?你醒过来……”
言语混乱,她胡乱的说着,期盼着上天能够善待他,期盼着自己也能拥有一个幸福的机会。这机会是如此的渺茫,就连心中都是那无尽的寒意和黑暗。
…………
手术的红灯突然灭了。
她激动的站起来。快步上前,眼中是期冀明亮的希望,“医生,怎么样了?”
“病人现在状况很危险,刀不是普通的水果刀,看锋利程度和刺入深度应该是匕首,刺入的地方也很危险,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晚了。”主治手术医师一脸的疲惫,眼睛沾满了血丝。声音却是冷静克制的,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死,在死亡的面前,一切都是渺小卑微的。
“今晚?!”叶小栀眼冒金星,几乎要站不住,她艰难的吐字,“如果熬不过去呢?”
“很可能会死。”医生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他又微微叹了口气,“病人已经转重症监护室了,可以进去了。”
很可能会死……
很可能会死……
很可能会死……
脑袋里好像有台复读机似的,一直在重复医生最后的话。
她跌跌撞撞的就往病房里跑。
他就躺在那儿。整个人苍白如纸,以一种安静的、隽永的清秀摸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儿。
她倏用手狠狠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忍不住的痛苦哭喊惊动了床上的人,泪水簌簌而下。
都怪她……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拒绝他的要求,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回家,他怎么会为了救她受这样的伤?
一定很疼的吧,那些温热的液体从体内奔涌而出,一定很冷吧……
都是她的错……都怪她……
他如果醒不过来,她该怎么办啊……
她已经背负着太多的痛苦和自责,她甚至背负着双亲的生命,如果悲剧再次重演,如果他真的为了救她而死去,那么她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呢?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是他干涸血迹,她突然就骇笑了一声。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就随他而去吧……
黄泉碧落,我都陪你,不要怕,封胤。
这么想她反倒释然了,心中涌上来一股坚定。
你生,我陪你生,你死,那我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她快步走到病床前,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喃喃的同他说着话,不肯放手。
封胤,快点醒过来吧。
你醒过来,我就同你一起,你醒不过来,我亦陪你。
…………
封胤只觉得头痛欲裂,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醒过来,都是你的。
是她吧。一定是的。
她一定吓坏了吧。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整晚都在他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他的耳边一直嗡嗡作响,那是她压抑着痛苦的低喃。
…………
你醒过来,我们一起。
你喜欢的,都是你的,好不好?
别再吓我了,我怎么办啊……
不是不喜欢你,就是我害怕。
我错了,我检讨,我向你道歉,只要你醒过来,想要怎样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