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辛以宁扮开我环着他的手,吐字清晰,字字珠玑,咯的我的心口生生的疼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从四年前我为他开始染手他人时,便再无退路。若是现在他不爱我,或许还能沉寂一辈子,即使真相大白也不过是他的恨意而已。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看着他转过身,他的手落在我的耳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的发丝。

  “没得选择,我就是偏执。明诺,我已经偏执成魔了,全是为了你。所以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休想甩掉我。”辛以宁的脸温柔而又明媚,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想要刻进骨缝中,落下一个个文篆。

  “好,不甩开你。”我笑得认真,但是心底却是万般思量,果然在孤独面前,我们都是疯狂的,最后的浮木,谁也不愿放过谁。

  我靠在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身,纤细依旧,像女子一样的柔软。他在我的头顶叹了口气,望着河岸的那一边,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天生的戏子,早已学会了步步为营,我们似乎依旧是很多年前相互拥抱索取温暖的那对孩子,但是在时光摆渡的对面,我们穿上了薄如清羽的伪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毫无意外,这场争执又是无疾而终,我和辛以宁均是极为固执的人,所以谁也没能说服谁。只是多年没有争吵,让我们都清楚的意识到,时光荏苒的背后,我们不复当年的青葱与纯真。电影节从第二天就是各种观看提名的电影以及评委评选,由于评委和演员导演是分开坐的,一直评选当中不真实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我早早的离了会场,一个人戴着帽子和眼睛在威尼斯的河道旁静走,江琦锦十分的尽责,即使这个时候明知道我和辛以宁大吵了一架后,他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被影响,虽然这跟他的确没什么关系,但是看见他那一张我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不说的臭脸时,我仍旧是不爽的。我回过头怒瞪了一眼靠在彩色墙壁上的某只日本妖怪男,长得漂亮也不知道遮一遮。以至于现在黑着一张冷脸对着围观他的各种女人。

  我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走过去帮他,但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我已经解救某个冰山男于水深火热当中。我挽着他的胳膊,扬起下巴对着那几个打扮十分靓丽的女人笑了笑,江琦锦十分配合的弯了唇,然后目不斜视的将我拉走,然后走开了后才松开我的胳膊。

  “让你先回去你不听,就知道惹麻烦。”我嘟囔了一句,他并不像以前那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反倒是认真的回了我一句。

  “是你在给我惹麻烦。明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生气,不适合剧烈运动,你竟然还和辛以宁吵架,还敢和那个小孩子滚床单。你难道不知道男人都爱胡来吗?你现在的身体要是怀孕了,根本就是在找死。”

  我的嘴角抽了,然后使劲的压下心里的崩溃,但是随后面皮还是忍不住的抽搐,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着。因为江琦锦实在是太强大了,这种事情在大街上说的理所当然;尽管我早就知道日本是一个开放的国家,大和民族的廉耻向来不能按斤计算,但是江琦锦的爆发让我始料未及外加瞠目结舌。

  “冷静,江琦。这是大街上,即使你用的是日语也还是会有人能听懂的好吗。我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了,但是明显辛以宁是气过头了,我也不想和他有争执,但是无法避免的。”

  “什么叫做无法避免?难道你就不能管好下半身吗,我就不行你要是不同意那个死孩子还能强迫你不成,你这个惹是生非的笨女人。更何况你不知道辛以宁整个人都扑在你的身上吗?你这样做真是在自掘坟墓。”

  “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来管。”

  我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我讨厌别人来评价我的生活,我过得是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别人的观点。

  “谁乐意管你,要不是上次和入江裕景打赌输了,这次就是他跟着你了。你这个……”

  “惹是生非的笨女人。我知道了,下次骂人记得换个词,这句话从你出现在我面前到现在已经使用超过八十次了。”

  我挑了挑眉,不再和江琦锦计较,因为这个家伙就是个死心眼,神恶都能认真的让人咬牙切齿,在无数次与他对阵的过程中我悟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要是和江琦锦认真,那你就真的输了。更何况现在的身体的确是不适合在生气,以前生气前忘掉的事情偶尔还是会断断续续的想起,比如说,陆今于。

  “哼。”江琦锦扭头看着旁边威尼斯商人慢慢的荡着小船,平复自己的心绪,我转头看着前方的街道,不再搭理他,挪着脚步低头在石道上蜗行。当阳光坠落在河道的尽头时,威尼斯的河流的水面上有一层淡淡的金光,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呆住,直到清晰鸣翠的声音唤起了我的注意力。

  “明诺。”

  我回头看着迎着夕阳走过来的男人,高大俊美,气质非凡。我也仅想到这几个词来形容一步步靠近我的男人,我勾起了圆润的弧度微微一笑。

  “小简。”

  “怎么到这里来了?怪不得今天一直都没看见你。”

  “散心啊,你呢?不要忙着和美国好莱坞那边的导演谈合作吗?按理说没有空来这里散步的。”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我笑着歪了歪脑袋,白色的外套裹住的身体微微倾斜了一下,差点栽倒在旁边的河里,沈柏简眼疾手快的将我扶住,立刻抬头张望四周。

  “你怎么样?身边的人呢?”

  “我把他气走了。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晕了一下下而已。”

  “别骗我,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听说你的身体这段时间一直都很糟糕。”

  “比前段时间好很多了。只是偶尔会头晕,别告诉苏淮之还有辛以宁他们,不然他们又该啰嗦我,下次我就一个人出不来了。”

  “可是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一人独行,早晚会出问题的。”

  “没事的,以后我就不会一个人出来了,毕竟我现在也是被看管的严严的。我的药在包里,帮我拿一下,扶我到那边的咖啡馆去坐坐吧,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好。”沈柏简小心翼翼的将我扶到咖啡馆外面的椅子上,这个时间坐在那里喝咖啡的人很少,大多数的人在河道两岸游走,音乐的声音来回的飘荡在水面,像一只手慢慢的抚平离人桥上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