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买药(三)求收藏

  李强拍了一下白乙化的肩膀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说完起身告辞。临出门还不忘叮嘱白乙化:“记住,明天早晨六点,千万别晚了。那样会坏事的。”

  白乙化冲着李强一摆手:“放心吧,晚不了。”说完他马上吩咐小王,到街上去买几套天津农民穿的衣服,明天用。然后他和郭山一起来到了天津一家的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然后他命令几名战士把那些药品放到了棺材里面,白乙化没敢把棺材抬到客栈,而是把它放到了客栈外的一个空房子里,并且派人轮流看守,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

  第二天一大早,白乙化和郭山来到了那间空房里,他们换好了衣服,然后抬着那口棺材来到了李强指定的街上。六点整,果然有一队出殡的队伍从这里经过,白乙化他们赶紧抬起棺材紧紧跟随他们一起走,大街上见到这支奇特的队伍,纷纷表示痛心:这年月,真是啥事都有,这一家人可真够够悲惨的,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人亲人。

  白乙化随那支出殡的队伍来到了城门口,日本人要人家开棺检查。队伍里出来一个人赶紧向日本人解释着什么,日本人一听,赶紧捂紧鼻子,让他们快快的走,白乙化他们也紧随着他们出了城。出城之后,白乙化命令郭山马上回城,着手建立天津联络站的事。他们自己赶到他们进城时放马的地方,把马牵上,又找了辆马车,把棺材直接放到了马车上,急速地向根据地奔驰而去。白乙化他们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根据地。根据地的战士和群众吃了白乙化带回来的药品之后,他们的病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并且身体完全康复了。鉴于侦察排排长郭山留在了天津,白乙化调小王到警卫排任排长。

  而此时此刻,驻承德的日军司令官大村少将的心情则极为沉重,一个多月的围追堵截,这个八路军独立团不但没有被消灭,却让皇军损失了一个大队和一个团的伪军,而且还有一个专门负责供给的据点被这个独立团给拔掉了。他觉得自从自己带兵进入承德以来,还没有受到过如此重大的损失。他站在地图前沉思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十分恶毒的计划,于是,他将铃木等联队长召来,布置自己的行动计划。

  在大村的作战室,各级军官都已到齐,大村站在地图边上,用手中的指挥棒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我们这次在清剿八路军独立团时,损失了皇军的一个大队和满洲国军一个团,哲田中队长也以身殉职。这失败铃木队长的责任是大大的。但中国有句古话,那就是胜败乃兵家常事,对于这次作战失利,我也就不再追究责任了。我们要从这次失败中找出原因。现在我和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们制定了一套行动方案:你们看,我们只要从巴克什营向西,经过虎什哈,一直延伸到东柳镇,在这里建一条百里封锁线。同时我们把封锁线南北30华里内的村庄全部烧光,再把这里的老百姓全都聚在一起,让他们在我们的监视下居住。而且,我们在他们居住区的外围修筑围墙、围沟、地堡、铁丝网,没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就等于经过这里的八路军失去了他们的眼睛和耳朵,这样,我们就能把他们挤进燕山山脉的狭小地区,然后我们再出重兵向这一地区渗透挤压,把我们的封锁线逐渐向他们推进,最后,我们把他们的地区分割成几块,集中优势兵力,从北向南,进行轮番扫荡,这样我们就能将这股八路军一口一口地吃掉。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干好自己辖区内的事,决不能让八路军独立团在这里过冬。”接受任务的军官们回到了自己的防区,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间,在燕山山脉的大小村庄,到处都是鬼子伪军的暴行:他们的房屋被烧,粮食被抢。这里的老百姓被分块集中,并且强迫他们做苦工,修筑从虎什哈到白马关的国道。那些大大小小的村落变成了无人区。往常的鸡鸣狗叫袅袅炊烟,在这里变成了荒无人烟,残圭断璧,经常是孩子哭女人嚎。面对这一严峻的形势,白乙化决定打破敌人的封锁线,把鬼子抓去做劳工的老百姓解救出来。可是要想救出被抓走的老百姓,实在是太难了。首先,自己对隔离区的情况不了解,鬼子不但防线拉的很长,而且防守的也很严,派出去的几个侦察小组出去侦察,但都因无法靠近隔离区的老百姓还无功而返。急得白乙化的牙都肿得吃不下东西,觉也睡不着,屋里屋外地来回走。

  这天,营长林刚领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来到了白乙化的面前,白乙化一看,这孩子的头发长长的,还支楞着,象个刺猬,黑黑的脸上只能看到眼睛,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成一片一片的,象是披着几片树叶。林刚介绍说,这孩子来到这里,一定要当兵打鬼子,咋也劝不走,还说一定要见团长,自己被缠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把他带到这里。

  白乙化看着这个身材矮小骨瘦如柴的男孩子,和颜悦色地问道:“孩子,你叫啥名字呀?是哪里人呀?为啥要当兵?”这个孩子见白乙化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他断断续续地说开了:“我叫狗娃,家住在巴克什营的四道沟。在几个月前,有一股八路军从我们村子过,没有想到这事让鬼子知道了,于是在两个月前,鬼子来到了我们村,以我们村有人私通八路为由,把村里的老百姓都赶到了村外,把村里的房子都烧了个精光。有人稍有不满,就让鬼子用刺刀捅死了。我的爸爸妈妈因为身体有病,在向村外走时摔了个跟头 爬不起来了,这时走过来一个鬼子,上来就是两刺刀,他们就这样让小鬼子给捅了。后来,我和我们村里的青壮劳力被赶到了一片窝棚区,白天做苦工,我们这个窝棚里有好几个象我这样大的孩子,为了让我们也能干活,鬼子专门给我们准备了短把儿的铁锹,和大人一起挖沟。听大人说,我们挖的叫治安沟,挖得又大又深,最宽处有十几米,最深的地方得有我这样高的两三个人高,大概有4、5米深。新挖的沟段交替延伸关,成块的萝卜、白署、玉米被挖掉抛出,压埋在深深的土层里。这是我们农家一年的精菜和口粮,就这样被毁于一旦。每天中午,我们只能喝水沟里的污水,吃着猪狗都不爱吃的饭菜。有时我们还没有吃完,监工就吆喝我们干活,还不准歇着,而且还老找茬打我们。有的得病的人干不了活,就被罚跪在沟边示众。我当时是只盼着太阳早点下山。可是那个白惨惨的太阳好像是被钉在西边的天上,就是不下山。,可是等到太阳下山后,冷嗖嗖的溜山风吹得我直打寒颤,这才得到了停工的信号,我们这时才被允许回到工棚里。晚上被赶回棚区睡觉。有一天上工时,我趁鬼子不注意,钻进了旁边的一片树林子里。村里的大人对我说过:‘孩子,你如果能跑出去的话,一定要找到八路军独立团的白团长,让他带着八路军来救救我们。只有他们才是真正打鬼子的。我钻进树林后,在山里转了好几天,才找到你们。团长,棚子里天天死人,你们去晚了,他们的命可就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