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平北(求收藏)

  就这样,在一九四0年四月十五的晚上,白乙化带领的一营都已经集结在居庸关的公路一侧,他命令部队先做好隐蔽休息,自己则观察鬼子据点上的探照灯扫过公路的间隔时间以及鬼子的巡逻装甲车的来回一趟的间隔时间。通过几次的测算,白乙化认为这个时间对于部队通过这条公路是构不成威胁的。他悄悄地命令警卫员把各连连长找来,临时开了个小会:“你们回去后,要先和各排排长讲清楚,鬼子的巡逻车是二十分钟过来一次,他们的探照灯是五分钟扫一次,这就要求我们的战士必须在五分钟之内通过公路,而且在鬼子的巡逻车的一次过往间隔要通过一个连的队伍。战士们在通过公路时必须保证绝对的安静。”

  凭着月光,白乙化看了看腕子上的表,此时正是午夜两点钟,正是鬼子困意最浓的时候,白乙化果断地向身后的队伍一挥手,下达了行动的命令,隐蔽在公路的第一排的战士们一跃而起,迅速扑向了公路,非常顺利,不到两钟,一个排,全部通过。随后,二排过去了,三排也过去了。正如白乙化所预料的那样,在鬼子的据点中,鬼子根本就没站在哨位上,只是让探照灯来回地扫着。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个营的战士们就全部通过了公路。顺利地通过了居庸关,一营的战士们在通往平北在大山里行军顺利安全多了。而且这走夜路爬山是八路军的强项。按照预定的计划,白乙化带领一营,经这近半个月的行军,与先期到达的单海涛才山带领的三营在平北密云县的水川胜利会师了。

  此时是一九四0年的初夏,水川,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全村也就只三四十户人家。即使是在县制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一支一千多人的队伍就进驻到了这里。而这里的老百姓却表现出少有的惊恐和不安。因为这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的队伍。国民党和小鬼子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八路军独立团会在这个兔子都不屙屎的地方落脚。这里除了树就是石头,几乎见不到可以长粮食的地方。所以面对这一千多穿着灰色军装的队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所面临的是福还是祸。有在外面闯荡过稍微见过世面的人则表现的更是惊慌: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到处都是兵痞和土匪,谁晓得这支队伍是属于哪一方面的呢。这个村的最高统治者就是村里李姓最多的族长。听说他是前清时的最后一批秀才。

  对于老百姓的观望和躲避,白乙化和单海涛是十分的理解。他们向部队下达了死命令:对老百姓的任何东西,不得有丝毫的侵犯,即使是山里地里的野菜也不能挖。因为当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现在只能靠山上的野菜来维持生活,如果战士们再动的话,那就等于是和当地的老百姓抢救命的粮食,这样会把老百姓的生活逼上绝路,他们对八路军不但会不信任,而且还会产生敌对态度,给日后部队开展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

  在独立团到达水川的最初的日子里,团里的干部战士们就在山坡背风的地方搭起了简易帐蓬宿营,虽然此时是初夏的季节,但山里夜晚的气温仍然很低,虽然是在背风的地方,但不小的山风让干部战士领略到了山野的寒风。尤其是到了凌晨,温度更是低,部队只好集合出操,靠运动来抵御寒冷,只是在夜晚宿时,战士们只能几个人挤在一起,用彼此之间的体温来取暖。几天下来,有很多的战士被冻病了,这让白乙化的心里也十分地着急。

  为了解决这个困难,团里决定在山坡空地搭建草房的窝棚。战士们接到这个命令后,纷纷加入到建房大军之中,而且谁也不休息。这样,独立团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解决了住房的问题。在战士们热火朝天地盖房的时候,白乙化和团里的主要领导带着警卫员在村子里转悠,先是观察这里的地形,把这里的沟沟坎坎都熟记于心。更有心计的参谋长才山回到团部后,还绘制了一个草图。然后,白乙化他们又来到了族长的家门前,想拜访一下这位李姓族长。可是他们来了几次都是大门紧闭。敲门也没有反应。白乙化他们也就只好做罢。村里的老百姓则是由刚开始时见到战士们就躲,后来看到这支队伍对他们是秋毫无犯,而且连地里的东西都不动,在战士们盖房子的时候,他们就站在远远地方看着。这些情况其实这位李族长早已得到了村民的报告,他也感觉到这支队伍确确实实是一支仁义之师。

  当白乙化第三次来到这位李姓族长的家门口时,他刚一敲门,门就开了,李老太爷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一眼见到白乙化那一脸的胡子,腰里别着一把手枪,显得十分的精神。尤其是他那魁梧的身材,这让老太爷的心里一惊:这是一个奇人。就是他的那三根红须,让人看着十分地扎眼。李老太爷冲着白乙化拱手作揖说:“老朽前几天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还望长官海涵。”

  白乙化赶紧抱拳还礼:“我军到此势必对老太爷和村里的乡亲们多有打搅。扰乱了您和百姓的平静的生活,还请老太爷多向乡亲们解释一下,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我们是专打小鬼子的。我们是有铁的纪律的。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百姓的利益。”

  李老太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缓地说道:“自先祖逃荒到此已有三百年,还从没有军队到过这里,即使是土匪,他们也是看不上这兔子也不屙屎的地方。我与族人居住在这儿,就是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贵军一来,我辈恐怕已无清静日子可过了,不知贵军到此是路过还是长住?”

  “日本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中国已无世外桃源,老人家想过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恐怕是事与愿违了。我看老人家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老人家一定也知道。您看现在的中国,连一张书桌都难以容下,哪里还有清静之地。”

  “我等只是一介草民,怎敢妄议国家大事。再者,打仗历来是军人的事,与我等草民何干?。不过事以至此,我等只有顺其自然。长官请放心,我和村里的人在这些天来已经对贵军的所作所为看在了眼里,贵军可以说是对我们秋毫无犯,以后贵军如有什么难处,尽管向我们开口。我们一定会尽我所能来帮助贵军。只是我们这个地方很穷,恐怕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乙化摆了摆手说:“老太爷和众乡亲能容我们的队伍在这里驻扎,就对我们已经是有很大的帮助了。今日我等只是拜访一下老人家。其他的事,日后必少不了需要老人家出面协调的。我们自己有能力解决的事尽量不打扰老人家。”

  “现在已到午餐时候,家人已备薄酒一杯,还请各位长官赏光,以尽地主之宜。”

  “我们公务在身,不便打扰。容日后有空一定叨扰。告辞。”说着,白乙化和单海涛等站起身,拱手离开了李老太爷的家。

  从李老太爷家出来,白乙化对单海涛说:“这段时间,你们发现这个村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有。我总觉得怪怪的。今天我明白了。那就是女人。我们很少见到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