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泉涌,奈之若何

  秦玉轩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冲过去,似乎只有将她搂在怀里,才能平息他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而柳辰逸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竟然只顾吃惊,而没有想到去姬若的身边。这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柳辰逸转眸一看,只见白衣如雪的影子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留下一句:“后会有期。”楚娴竟然说走就走,来无影,去无踪。

  但秦玉轩哪里有心思顾念她,现在他全部的心都被姬若牢牢锁住了。见她在自己的怀中虚弱的喘息,秦玉轩恨不得自己来分担她刚刚受到的痛苦和惊吓。

  “若儿,若儿,你别怕,我在呢。”

  温柔的唤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语调已经不复从前单纯的温润,而是流露出温情。

  姬若倚靠着这温暖的臂膀,心底的一切晦暗,慢慢被驱散。她搂住秦玉轩,如痴如醉的唤着:“轩公子,谢谢你在我身边。”

  秦玉轩又恍然一怔,不禁奚落起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变了的呢?他努力的回想着。记得之前在临安的时候,自己还是单纯的执行父母的任务。但一次次的握着那双小手,一次次的望着那双眸子,一次次的揽她入怀,都让自己的心绪在一点点的变化……直到回了襄阳城,又经历了许多,当自己感受到这种变化时,想必对姬若是真动了心了。

  秦玉轩从不认为自己是多情之人,也不认为自己会和玉鲤一样陷入情网不能自拔。身为秦桧的儿子,他必须果决、狠辣、当断则断!

  见秦玉轩久久不语,姬若又说:“轩公子,其实,我在两年前去巫县的县衙演出时,在街上碰到一位高人。是他告诉我,我十八岁那年的四月二十一日,会有此劫。”

  秦玉轩大感惊怪,忙追问:“高人?是什么高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记得他穿一身黑衣服,明明年纪轻轻,却像是久经风霜之人,不管走到哪里都一定有着很强的存在感。只是,那个人他,双目失明了。”

  秦玉轩没有说话,他真的觉得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莫非这世间真有什么仙神之流?还能预言未来?不可能,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若儿,你别多心,我先送你回环采阁休息吧。”

  秦玉轩终究如是道,这时才想起来姬胜和柳辰逸。却是姬胜一直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等待两人,可柳辰逸却已经去探望玉鲤了。

  也没管柳辰逸,秦玉轩便带着姬若和姬胜去环采阁。

  搞笑的是,老鸨这么多天没见姬若回来,财路真是出现了不小的滑坡,这让老鸨这些天总是脸绿绿的。现在可好,姬若这小妮子可算回来了!老鸨掐着兰花指,扭着水桶腰迎到姬若面前,嗔怒道:“若若,你还当不当自己是环采阁的花旦啦!好几宿不回来,因为少了你的演出,环采阁损失了多少银子你赔得起吗?!”

  姬若愧疚万分的赔罪道:“妈妈,对不起。”同时瞟到好几个歌舞妓在门口偷偷看热闹,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替姬若发愁。

  秦玉轩笑了起来:“老板娘,是在下请姬若姑娘表演去了,所以她的钱在下来付。”

  老鸨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秦玉轩,不屑的问:“公子哥,你钱有吗?姬若姑娘不在,环采阁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

  再大的数目对秦玉轩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吧。他淡定的走到老鸨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她手中。老鸨本来随便低眼瞥了下,可就是这一瞥,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方才所有的不屑质疑都变成了谄媚与讨好。

  “哎呀,这位公子可真是阔绰啊,若若能为您献舞,是我们环采阁上下所有人的福气呢!”

  这老鸨,简直一副活脱脱的“小人”嘴脸。而众歌舞妓们更是交头接耳,猜测秦玉轩到底给了老鸨多少钱。

  姬若有须臾的呆滞,倾而又拉住秦玉轩的手说:“轩公子,姬若对不住你。”

  “若儿别这样说,钱乃身外之物。”秦玉轩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慢慢推给了老鸨,嘱咐道:“若儿身子累了,麻烦这几天好好给她养养,不要让她登台表演。老板娘,你若是觉得营业亏损了,就来找我,我给你补偿十倍的钱。”

  老鸨连连应承,点头哈腰的甩着香气刺鼻的手绢,冲着环采阁里的杂役喊道:“还愣那干什么,还不去给若若煲燕窝?!这位公子哥的话你们都听见没,听见了就照做!”

  总之对付老鸨这种钱洞子里的人其实很简单,如此秦玉轩也暂且放心了,喊上姬胜,要回太守府看玉鲤。却是一步三回头,这样的舍不得姬若。秦玉轩不由在心里叹气:看来,原定的计划必须赶紧提前了,否则真害怕自己会干出偏离正轨的事,辜负父母委以的重托。

  恍然间,秦玉轩又想到了玉鲤,之前燕阳帝姬吩咐她可以失身却不可失心,现在玉鲤这样不中用,害了柳辰逸后还想要袒护他,甚至听姬胜说她一直在哭……哼,既然如此,就飞鸽传书给母亲,让她使出非常手段,将玉鲤这枚棋子遗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