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此言,很是费解,原桐一路上都在我身边,除了上次我被他占了些许便宜之外,盘缠食宿均是由他来照顾,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并不曾对我不利,应该说是相当地有利。
我于是秉承着勤学好问的精神继续问道:“那么他现下在何处?”
师父叹了口气,说道:“他在外面等着。”
我点点头,又对着祝元那团红影说道:“祝将军,那发簪可是被你磨圆的?”
祝元沉声道:“不错。”
我想了一想,说道:“你妹妹,呃,红药,尚在人世。”
祝元沉默了一下,说道:“楚姑娘好生休养,我先下去了。”
祝元这次走,着实在我意料之中,我转过头对着师父,“你觉得此事如何?”
他慢条斯理地答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此刻我的头仍在他的手掌覆盖之下,于是便蹭了蹭,说道:“你的意思是,现在这样很好,继续下去就不好?”
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你说呢?”
我好奇地问:“你知道整件事情是怎样的吗?”
他顺理成章地接到:“不知道。只是你今天醒来,都不好奇你自己的身体吗?”
我自然好奇,只是我深知当年修行天眼偷了不少懒,此刻这法术有什么反噬的话,自然也是我的过失,只是此刻教我修行天眼的师父便在眼前,我又如何能厚颜无耻地说承认是我自己修行不到位?
于是我咬着牙狠狠地说:“不好奇。”
师父没有说话,他的手从我的头顶滑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脊背,“阿页,此事一了,你要立刻回莫干山去。”
我心知果然没多少时间可以闲逛了,只是觉得颇为不划算,这大多数的日子,都是在居室中施展天眼度过的。
我低头没有说话,暗暗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有多少时日,木奴尚未回来,原桐此刻还候在门外,原桐?
我以为,这世间灵感,大多数是在渴望达成心愿的时候出现的,彼时我眼前一亮,说道:“只是那原桐,此次下山我本是要助他寻回妻子的,还没有完成便回去,说不过去。”
师父似乎颇为头痛地沉默了一阵,才说:“好。”
我问道:“师父,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怎么?”
“那红药既然不是祝元的妹妹,为什么祝元听到红药的消息这么不对劲?其实客观来看,红药虽然欺骗了他,但并不曾有什么实质性的破坏,况且那祝元,那祝元不是也折磨了她么?”
师父慢慢说道:“第一,我不知道祝元跟红药的任何事情,第二,不管中间有什么玄虚,你都是参不透的。”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参不透?是因为命格如此吗?”
他顿了一顿,“因为你笨。”
我讪讪别过脸去,觉得他既是师父,纵使说错话,我也应当尊崇尊师重教的品质,不同他顶嘴,至于他方才所下的定义,自然是错的。
我觉得既然作为小辈,师父说错了话不好意思承认,那么便由我来转移话题为上,于是我诚恳问道:“师父收到玉蜂的口信,怎么这些时间才过来?”实则心里若是知道他要来,着实是盼着他再慢一些的。
接着又关切道:“师父可是迷路了”
显然这话没有问对,我只觉得空气都仿佛冷凝起来了。忽然想起我修行天眼那一年,楚慕由于在莫干山待得有些久,日日见着师父,突然在那年对师父动了春心,我瞎着眼,行动不便,于是便听得楚慕日日在我身边叫嚣要拿下师父,终于有一天,楚慕不再叫嚣了,她说见着那爱弥走了这许多年,竟然又回到了莫干山。
我好奇地问:“爱弥现在跟你比,谁比较美?”
她叹了口气,说道:“爱弥那副样子,桃花精可不是白长的,阿页,若是你以前,还可以跟她比上一比。”
我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脸上添了一道伤疤,眼睛瞎了,再怎么说也不算个美人了,这么一回忆,我突然觉得颇为伤感。
我这么伤感着,于是问道:“师父,我修行天眼的那一年,爱弥跟楚慕,你比较喜欢谁?”
其实我心理比较想问的是选择谁,但明显师父谁都没有选择,但是我又不好直接问你心里想选择谁,所以就曲线救国了。
师父笑了笑,声音真是越来越好听了,他说:“阿页,我比较喜欢阿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