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送走两个孩子的第二天,都督府喜获一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举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仿佛这个灾年对于宁福城毫无影响。
都督府也发出布告,上书:景阳四十二年七月十五日,大都督喜获一子,府内设宴,城内百姓按各户人口赠喜彩。
街上的热闹似乎打搅不到济富庄的安静,红衣女子坐在红木制的桌旁,轻饮热茶,细细品味。手中的茶杯,上好陶瓷制作,绘制的娇艳桃花栩栩如生。
这济富庄,表面上是个茶庄,实为民间组织——寒瞳的基地。
此组织且不多言,但说那红衣女子,正品茗,忽见门外走进一紫衣男子,她便放下茶杯,唇边挂起熟悉的笑。
“事情办得如何了?”红衣女子问来人。
“柳瞳小姐,都打听妥当了。那都督府的小少爷名唤翔天,并非大都督正室所生,实为抱养。”
“哼,果不出我所料,那等贪官如何有福气生得一子?”柳瞳嗤之以鼻,又问:“可知道那孩子亲生父母下落?”
“这......小姐知道,时下是灾年,很多庄稼人都将孩子送人抱养,都督府上下对此事知晓的也只有几人,府内下人对此事皆闭口不言,实在是那大都督下了命令,讨论此事者军法处置......顾而......”紫衣男子犯错似的低下头。
“哦?”柳瞳若有所思道:“你先下去吧,告诉奶娘好好照顾沐海少爷。”
“是!”紫衣男子欲走。
“等等,派个人给都城的雷寒少爷带口信,就说我有事与他商量,月内请他来济富庄商议。”柳瞳又吩咐道。
“是!”紫衣男子遂离去。
柳瞳,是济富庄的主人,也是组织寒瞳的首脑之一,而另一个首脑便是她欲见之人——雷寒。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分,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庆典即将开始了。
此时,柳瞳正在二楼房间内,观街景,街灯耀眼,映得她娇俏的面容更加年轻水润。她才不过二十有四的年纪,为何有不匹配的冷冷笑意挂在脸上?
“小姐,都督府蒋管事来访。”门外小童来报。
“去回他,我稍做梳妆便下去接见。”她随口道,似乎对此人来访早就知晓。
楼下堂内,所坐不是别人,正是上回都督府门口的蓝衣男人。见柳瞳慢步走来,便迎上前去,一脸谄媚的笑。
“蒋管事。”柳瞳朝他轻点头,示意他坐下谈。
“柳小姐,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安好。”柳瞳道:“不知蒋管事今日为何事而来?”
“柳小姐知道,我们大都督喜获一子,今日在府内摆宴庆贺,如此喜事怎能不请小姐您呢?”
“此事......”
见柳瞳犹豫,蒋管事抢白道:“大都督有命,今日大喜,请小姐去府上一叙,还望小姐勿要为难小人。”
“蒋管事知道,我天生喜静,勿要说那大排场的喜宴,就连街上都很少行走,并非我故意为难,实是我生性如此,还请蒋管事回报大都督,说明原委。”
“这......”
“蒋管事不必为难,且说我另择他日,府中清静,自会亲自登门贺喜。”
“他日?.......”蒋管事心中盘算着。其实,他不是第一次来请这位大小姐了,可是哪次都是无功而返。大都督垂涎柳瞳已有多日,但一直不得一见,让大都督对他办事感到不满,这次这个大小姐竟然说要登门贺喜,还是府中清静时,如此禀报大都督,大都督必会大喜。他眼珠一转道:“小姐既言他日,小人不便多言,回去禀报大都督,就此告辞,小姐留步。”
“送蒋管事。”她示意一旁的小童。
“小姐......”小童送走蒋管事,担心地出声询问。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意。”柳瞳冷冷盯着蒋管事刚刚坐过的红木雕花堂椅说:“把那个拿去后面劈柴烧掉!”
“是。”
庆典正式开始了,街上喧哗而吵闹,有的吹吹打打,有的手舞足蹈,更有甚者高呼:“翔天少爷!翔天少爷!”
“愚民!”柳瞳怒道。可又无能为力,难道这个世道真的已经走到有奶便是娘的悲惨境地了?不,她不信,她的计划还在进行,一切的一切已经慢慢朝着她的计划发展,彰显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