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委员,你肩负着重要使命啊,怎么可以视而不见说话扰乱纪律的人?”
我淬不及防的踢了一脚前面的那个(纪律委员),真的很不巧,这孩子就刚好坐我前面,我懒得用手,就用脚了。
正在玩手机的他,吓得心都卡在了嗓子眼,看到只是我,那张脸一阵萎靡。
对我拱手,“班长大人,下次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心脏不好。”
“是吗?我给你锻炼一下心理素质,你还不谢谢我。刚才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
“听到了听到了。”
然后,他吊儿郎当的站起来,软趴趴的说“上晚自习哈,大家安静点哈,班长吃火药了哈……啊!”
我一把直尺用力的拍在了他穿的单薄的后背上,还可以清楚的听到尺子和空气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他疼得叫了出来,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一阵小小的哄笑,颖禾赶紧从我手里把它抢了下来。
“她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
我余光瞟到杜明河也是一脸好笑的看着我这边。
说不出来的满意感。
“哈,那会?学习委员你什么时候跑这里来的?”
“我都调了两天晚自习了,你现在才发现?”
“哦,我没注意,那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老师打小报告啊!”
“你敢!去你的!”
…………我有瞬间的无语感,这两个又开始你一句我一言的斗嘴去了,剩下黑着脸的我,独自闷着气。
把脑袋转向蒙了一层白雾的窗,伸了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很快的又把它擦掉,这下可以看到外面橘色的灯光,深秋了,草木凋零之后就是死寂的气息。
怎么才能留住美好呢?
体育课,站队站了老半天,那裹着羽绒服的道长才从云霄洞里出来,让我们在瑟瑟的秋风里一直叫苦不迭。
要不是我没心情搭理,我早就杀进洞里,倒腾倒腾的把他弄出来了。
看道长挂着一脸温和的笑,我们除了白眼,不能再给他留下什么。
他咳了咳,说“我们先热身跑四圈。”
“不要啊。”
“烦死了。”
“好烦。”
底下各种怨声载道,但是道长充耳未闻一般,下命令到“向右转,跑——!”
站在前面领头的孩子不想动,一个个好像被饿了五六天的样子,抬不动腿也抬不起手臂,觉得走一步都嫌费劲。
我嫌站我前面的碍事,一溜烟的冲到前面打头阵,不过几十秒,一班人马就被我甩出几你远。
“哎班长!”
“班长加油!”
“真强悍!”
“也是醉了!”
…………对于他们给的评价我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不就四圈吗?小意思。
跑完之后,颖禾和杜明河一起走到我坐的舞台边上,递给我一瓶水,很冰。
“班长,你怎么不学体育?”杜明河又拿出书生文儒的说话语调来。
我无所谓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学吗?”
“阿言的爸爸是不希望她做体育特长生的。”
颖禾轻灵的声音飘过来,她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淡淡的说话,淡淡的笑,明明和从前的安静美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现在的每一个动作在我心里,都像有沉沉的心事,我担心,但不敢戳破。
“那班长想学什么?”
刚才的话题沉了,杜明河又问了一句。
我大脑现在是拒绝思考他提的问题的,所以有那么半分钟的空白沉默,杜明河以为我不会回答他了,我又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画画。”
颖禾听了我的回答,也是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实话,颖禾知道,小时候,我和颖禾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画画,但是颖禾喜欢可爱的童话故事,,而我喜欢花草和动漫人物。
大多数时候,那些幻想只是拿来在草稿纸上消遣无聊时光的东西,它是我一个缥缈的梦,没办法成为现实。
“怪不得你的笔记本上那么多的卡通图画。”
杜明河笑着说,
“你偷看我笔记本。”我瞪他。
“没有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啊,不过可惜,你那么棕色的笔记本,我还没来得及看!”
他始终温和的笑着,嘴里却说着让人心生警惕的话。
“偷看别人日记是不道德的,你敢!”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里我觉得,杜明河的笑越来越有一种无形的气场,那是一种魄力,是男生渐渐成长时会散发出来的一种让人不自觉会被诱惑的东西。
“是吗?那么我的四页草为什么在某人的桌盒里。”
哈,我感觉自己被他一巴掌拍在了脑门儿上,微笑着对我说,你被抓住了,你还装!
他所说的四页草是一本他写的美文集,第一页就是一张四叶草的标本,干枯的颜色和叶片,贴在微黄的页扉上。透出一种萧条而沉稳的美感来。
下面是用繁体的行书写的一句话。
相遇在你我最美好的年華里,我很榮幸,也很慶幸。——辛澄宇
看完这一句,那纸页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继续翻看下去,其实我也知道不该乱翻人家东西的。
但是,我期待着,也许那些优美的文字,有关于我,也许会有只言片语的涉及。
我是不是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每一个角落都可以有出现一个影子。
突然觉得自己好神经,有点可笑。
“掉地上顺便捡起来的。”我心虚的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盖好瓶盖,纵身跳下了舞台。
站到学校小卖部,里面很拥挤,我本想着买个笔记本来着,挑来挑去,都觉得挺漂亮,但是价格太贵。
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那本印着灰色天空的封面的笔记本放下了。
其实没有买,也不尽然是价格太贵,我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笔记本,只要符合我口味的,我都想把它们买下来,不过,作为一个高中生,我还是不会再凭冲动去浪费钱了。
怕自己心痒,赶紧走开。回到我们班的队伍里去,大多数人都在打球,女同学呢,就这一堆那一排的站着聊天,也有心情好跳绳的,打羽毛球的。
我看到道长一直在擦鼻子,红彤彤的。
就跑去他办公室里,里面有暖气。
“老师,生病了?严重吗?”我好心好意的询问着。有要做个乖巧学生的冲动。
“你来得正好,没事吧,帮我个忙吧。”
我双眼一闭,顿时有自己撞墙的冲动,其实在他说“你来的正好”时,我就知道没啥好事了。
果然,他让我给他抄什么,课堂记录。
真想一只手同时可以拿三支笔,两支用来抄,另一支拿去戳道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