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感觉到她地全世界都塌了。
怔怔的看着,脸色顿时变地煞白“妈妈,你!”嗓子像被扼住般,眼泪忽地流了下来。
宁静柔和地月光从落地窗外撒进来,桌子前的木质地板上,女人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的白色裙摆被风吹地撩了起来。
脸色青白,化着好看的妆容,如海藻一般地黑发散散地披在地板上,神情安详宁静。
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琳琅浅浅地呼吸声。
拖着腿,琳琅一步一步地走到女人面前。那一刻,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抖地不像话“扑通”重重地响声,跪倒在女人面前。发抖地手指覆上女人白净的脸,触到鼻孔下方,身体突然疯狂地颤抖起来。
没有一丁点呼吸声,妈妈死掉了!
眼睛紧闭着,看着妈妈弯起地嘴角,琳琅心里撕裂般地疼痛。美丽的脸上,布满泪痕。
女人的身边,堆满了一地照片。全是琳琅小时候的,其中有一张很显目,小小的琳琅坐在凳子上,嘴唇上沾满蛋糕沫,圆圆的脸上两个黑葡萄般大地眼睛因为笑容而弯成一弯月牙,后面的壁钟也被照在相片里。再者就是琳琅小学,初中,高中所照地所有照片,它们安静地躺倒在地面上。
止不住地眼泪疯狂地涌出来,琳琅难受地弓起身子,双手捂住脸,呜咽出声。
女人手放在胸前,手里紧握着琳琅吃蛋糕地那张照片。
看不到女儿美好的未来,但至少可以看到女儿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她很满足,很开心。会很珍惜的。
“咚”墙上的壁钟发出一声沉重地声响,已经12点了。窗外,突然起了大风,树木,包括周围地一切全部被风吹地飞扬起来,满地尘土。
后知后觉地,拿起手机,琳琅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嘟嘟声过后,那边接起来。
残破地声音从嗓子里出来,就连琳琅都吓了一跳,握紧手机,着急地说道。
“求求你们,快点来,金花巷105号出事了,快!”伴随着哭泣,琳琅快速地说完,把手机扔在地板上。
不断地抽噎声,琳琅抱起女人,放在怀里。
门外响起医护车滴滴叫的声音,医生冲进来,抱起女人,放入车里。狂烈地大风吹地琳琅校服衣角猛地扬起来,眯着眼钻进去,不一会,空空的街道里只留下满地飞扬地尘土。
医院在琳琅的心里是很可怕的存在,爸爸的死亡是她心里永远也无法愈合地一道伤疤,
一旦触碰,就好像疼地快要死去。她永远记得那天医生盖住被单,抬起头冰冷无情的话语。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已经感觉不到一丁点地疼痛,没有表情地,在医生离开之后,坐倒在地上。
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琳琅痴痴地望着。
小时候,她很喜欢星星,很喜欢。所以后来,爸爸就送给了她那个她感觉最棒的礼物。
爸爸去世的那天,正好也是晚上12点,外面繁星满天。
那样的心情,再次出现在今天夜里。棕色的长椅上,琳琅将整个身体蜷缩在椅子上,桃花眼盯着久久不灭的红灯,眼里溢满绝望。
过了将近5个小时,那盏红灯终于灭了。抬了抬眼镜框,医生走出来,对着琳琅无奈地摇头“对不起,我真地尽全力了。”医生重重地叹气声消散在空气中,疲惫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琳琅失神地望着紧紧关闭地手术门,浑身好像已经冻地僵硬无比了。
妈妈,妈妈···
手术门打开,护士推着担架走出来,白色的床上盖了一个被单,下面躺着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妈妈。
“等一下!”琳琅猛地站起来,可是在下一刻,却重重地摔在冰凉的地板上,剧烈地响声让护士们吓了一跳。浑身好像没有一点力气,硬撑着站了起来,步履瞒姗地走到担架前,轻轻地掀起被单,看着妈妈面无血色的脸“为什么,连你也要走,为什么!”话不成段的,声音好像都在发抖。
担架被护士径直推向太平间,一阵无情地冷风吹过。
站在大理石地砖上,寒冷地夜风从敞开的窗口一股脑地涌进来,溜进琳琅的脖子里。
已经6点了,天边露出鱼肚白,灰蓝色的天空上,大朵地白云滚动着。
“全世界只剩下我了,你们都不在了。”慢腾腾地走在大街上,像游魂一样,琳琅无意识地喃喃道。
秋天的街道树叶枯黄,纷纷地飘落下来,满眼的萧瑟。
没有一个人的家,黑黑的。琳琅走进去,躺在妈妈的床上。
寂静的早晨,只听见客厅里钟摆摆动的声音,还有自己地心跳声。
醒来已是早上九点钟的光景了,动了动僵硬地身体。琳琅起来,胡乱吃了一点,就原进了妈妈的卧室。
不同于琳琅的冷色调,妈妈的卧室里有一股浓浓的青春少女气息,墙上贴着全是粉色的壁纸,包括床都是粉颜色的被单。
整理妈妈遗物地时候,琳琅拉开衣柜地拉门,取出妈妈最爱穿的白色蝴蝶袖大衣,铺在床上。
永远是那样的白,白的令人晃眼,没有一丝脏垢。
长长的手指覆在繁复精美花纹地衣领,掉下地泪珠慢慢渗到里面。
眼泪似乎没有尽头,静静地流淌在琳琅白白的脸上。
没有你们的时光,我应该要努力变地坚强起来。
抹了把脸,正准备把衣服放进柜子里,一封信从大衣兜里逸出来,轻轻地落在了地板上。
“这是什么?”把衣服原放在床上,琳琅把信纸拾起来,摊开。
印在面前的是妈妈清秀的字迹,眼泪再次涌出眼眶,浸湿了纸张。
亲爱的宝贝:
对不起,孩子。原谅妈妈的不告而别,这次真的是要走了。
孩子,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认为妈妈出轨了,其实不是的。那个叔叔只是和妈妈一起工作的同事,更何况,那个时候妈妈的工作一直处于低谷时期,是那个叔叔帮了妈妈,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至于爸爸去世的那个夜晚,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跟你一样,天恒死了,我也很痛苦,痛苦地想要死掉。
傻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妈妈:毓秀
很短的一封信,是妈妈的告别信。
卡住喉咙,难听的呜咽声干涩地在喉咙里滚动。琳琅趴在地上,用力捶打着板子,目光里有深深的懊悔。
泪水永无止尽地淌在脸上,桃花眼里,有着浓浓地难过与不舍。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呀?
其实真正说对不起的是我啊,妈妈,我不该对你那么冷漠的。
小小的单人床旁边琳琅双目无神地看着白墙。阳光突然从落地窗外涌进来,照着琳琅孤单的影子。
练习室里,音响停下,只剩下头顶疯狂旋转地空调,呼出清清地冷风。
一曲结束,将毛巾搭在背上,斯林坐在门口前的小沙发上。
刚练完舞,汗流浃背。细细地汗珠沿着额头滚落下来,看着地板,似有些出神。
不知道,温言现在在干什么?
滑开屏幕解锁,斯林看着桌面上笑着的女孩。心里忽然注入一阵暖流,唇角漾起暖暖地笑容。
屏保依旧是那个照片,大枫树下,温言腼腆一笑。
温言,言言,言言···
看着落地窗,斯林忽地想起两年前那个他约温言去吃棉花糖的那个场景,忍不住,笑出声。
转过身,初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神情里有丝不解。
还是上高一的时候,那一天,正好是礼拜六,他带着温言去游乐场玩了一天。
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开朗地大笑,不停地喊叫,在如此美好的年华里,挥洒着青春,恣意地张扬。
斯林总是对那些刺激的游戏,比如过山车,跳楼机这些惊险地游戏感兴趣,以此玩地乐此不疲。
但是这些游戏,温言都不喜欢,骨子里的她是很安静的。
到了晚上,墨蓝色的天幕上挂满了亮闪闪的星星。
旋转木马上,斯林坐在后面,一圈一圈地,白色的木马随着音乐声转过,夜风飞扬起温言长长的黑发。
两人脸上都挂满了笑意。
彩色的灯光一一亮着,仿佛进入了梦中的城堡。
夜晚下的游乐场,漆黑安静,斯林与温言走了出来。
宽敞的街道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哎,言言想吃棉花糖吗?就在前面,我去给你买。”斯林转过头,笑道。
明亮的眼睛里好像盛进了万丈星空,亮晶晶的。温言站住,摸了摸红红的脸蛋,羞涩地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他的笑容好好看,好好看。
“嗯,好,你去买。”跟上他地步伐,温言扯了扯他的袖子。
正说着,斯林就跑远了。
漫步在回去的路上,温言开心地弯起嘴角。
风风火火地,斯林大步奔过来“给,”递给温言一个粉色的棉花糖。随着,自己吃着手里的白色棉花糖。
吃地很快,不一会,斯林就大口大口地把棉花糖吃完了,随手就把插在棉花糖上的细棍扔掉了。
两个人并排走在一块,路灯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拉地长长的。
小口地吃着,抬起头,看着斯林清俊的侧脸,那一刻,她感觉心里无比的安宁。
久久地看着,似乎忘记了时间。手里的棉花糖不知不觉地已经悄悄融化掉了一大半,黏在温言的手上,嘴角。
走到路口处,斯林转过头,很突然地斯林“忽”地笑出声。
爽朗的笑声持续了很久,看着愣住不走地温言斯林笑地弯下了腰。
“好可爱,”捏了捏温言的左脸。认真地看着她,斯林拿出纸巾。
见他拿出了纸巾,温言依旧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
勾着嘴角,用纸巾轻轻擦拭着温言的手,轻柔柔地滑过,看着温言,斯林眼底溺满宠爱。
温柔到极致的眼神,温言再次低下头,脸庞溢满绯色。
“哎呀,不要这样了啦。”温言害羞地推了推他。
“呵呵,”路灯昏黄色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斯林擦着温言的嘴角,左手扶住她的腰,目光一直是柔柔地。
寂静的黑夜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夜风卷起他们地衣摆。
从回忆里抽出来,斯林站起来。靠在落地窗前的墙壁上,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人群。嘴角的笑意,一直未变。
轻点快捷键1,好听的钢琴曲从手机里传出来。
深秋了
宁静清幽的林荫道上,大大的,粗壮的梧桐树上树叶金黄,地面上不时地飘落下片片金黄色的树叶。
铺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射下来,一明一暗,有风吹过,清凉的不像话。
温言与薇薇走在树叶上“言言,现在放假了,你有啥打算,准备去哪里?”穿着碎花短裙,头顶一个大大的遮阳帽,薇薇在树叶上蹦跳着。
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老师给我们只放了四天假,我想去看奶奶,回北京。”没有看薇薇,轻轻说。
但薇薇听出了温言话语里的落寞。
甩了甩头,薇薇抓住温言的手,跳到她面前“好,我陪你去,我还要去看妈妈。”明亮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薇薇看着温言,自顾自地笑道。
愣了一下“好啊,”温言胡乱点了点头。感觉到腿根强烈地酥麻,忙掏出手机。
手机上来电显示斯林,小小的兔子不停地跳着。
“嗯。”看着温言冷下来的脸,薇薇摸了摸鼻子“我到前面路口等你,你快点。”说着,就跑走了。
哎呀,这下完了,表哥你这电话打地也真是时候!
揪着路边地花草,薇薇的细眉皱起来。
铃声不断地响着,似乎不想停下来。
想起学生对她的态度,温言用力握紧手机,青筋爆出。
滑开绿色键,温言接起来。
“怎么了,言言这么久不接电话?”斯林没有耐心地,但依旧温柔地说道,声音细腻好听。
温言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