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黑夜,那么…怕吗?”扬阳靠在吴瑕的肩头上,自顾自的说着,目光也越发的悠远深邃,“因为我爸妈吵架闹离婚的那天晚上就是无尽生冷的黑夜,那天也下着倾盘大雨……”
感到无比诧异的吴瑕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这样的家庭里她的性格居然能如此开朗阳光,完全没有被其左右,不像他总是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与世隔绝般的一个人,寂寥又孤独。
他的世界向来只有:孤独走我路!
或许只有孤独是对他不离不弃的了。甚至有些时候,连随身的影子都离他而去。
吴瑕听诉着扬阳讲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冰冷漆黑的夜晚——
“你怎么又去喝酒?不喝就不行吗?每天都喝的像坨烂泥似的,臭气熏天的酒味弄的满屋子都是,你就不能考虑下我的感觉吗?”扬罗怒的嘶吼道,看着这浑身散发着酒味的王品海就气不打一处来!
王品海手里还拿着瓶啤酒,一进门就歪歪斜斜的倒在了沙发上,他听着扬罗那烦人的唠叨,就感到无比不耐烦,嚷嚷着:“吵什么吵!每天都吵,你烦不烦啊!”
“你也知道是每天啊,我说了多少遍了,为什么你还要去?为什么,为什么?”扬罗再也忍不住心里失望,红着眼睛用力嘶喊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你!都说不要你管了,你他妈吵个屁啊!”王品海一晃晃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啤酒瓶,“呯啦!”一声的破了。
“你还是人吗?不就是工作不如意,你至于么?至于要每天喝酒吗?不要我管,那你就不要只会每天喝酒,什么都不干!”
“我不喝酒还能干嘛?呵,你终于嫌弃我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滚!”王品海愤怒的睁大眼睛,面目挣拧的可怕。
——
“然后,他们吵了好久好久,吵到我都醒了,那时我们慌的心都凉了,我还记得扬光躲在我怀里缩着脑袋却倔强的没有哭出来,我大气都不敢喘!”回想着那段可怕的日子的扬阳还在缓缓说着。
“我以为他们吵过了就没事了,没想到……”
“你喝酒就不要回来了,你走你走啊!”扬罗托着王品海到楼梯间,指着下面吼道。
“干嘛啊你!你有完没完啊!”
“你不是说不要我管吗,行,那你就不要回来了,你走啊,走啊”
王品海踉踉跄跄的没有站稳,摇晃不定的大手一扫猛地向前一推——
“啊!”
“我妈妈滚下了楼”扬阳的声音突然轻颤了下来,细微的声音越来越小,“轻微骨折…妈妈出了院就和所谓的爸爸离了!”
吴瑕自此自终都没有说过句话,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很难过。
“那天晚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场恶梦!我讨厌那样漆黑的夜晚,一点光一点温暖都没有”扬阳的声音越来越轻,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吴瑕听。
“妈妈说希望我像阳光一样,灿烂又千阳,温暖每一个人,我,也的确做到了……可就是从内心讨厌黑漆麻黑的晚上,一直都排斥!”扬阳垂下眼眸轻声说着。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想了好久才说出口的吴瑕小声问。
“……说出来,真是好舒服啊!”说着,扬阳便拉开了与吴瑕的距离,从吴瑕的怀里退了出来。
“呀!你怎么全身湿了似的?”扬阳看着吴瑕湿嗒嗒的头发,不禁开口,又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有些嫌弃的说:“啧,弄的我都湿了!”
“……”这是重点么?
吴瑕终是无言以对。
但看着她又变回原来的模样,吴瑕心底也是暖了起来,也心安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间吴瑕的薄唇也微微勾了起来。
“你不冷吗?都入秋了,还下着雨,嘶~”扬阳看了眼外面的暴雨,不由地抱紧了双臂,“好冷啊!”
说完,竟张开双臂朝吴瑕拥了过去——
吴瑕瞳孔猛地一瞬间放大了,惊的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却听见扬阳在他耳边小声说:“抱着你就不冷了。”
又别扭的说:“反正你刚刚都抱了我,我又抱回你一次这很公平!”
吴瑕微微轻声笑了。
真的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