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流言蜚语

  晌午,两个孩子被抱出来洗洗打打一番,众人或多或少的添盆,就算过去了,两个孩子被奶娘抱到内院秦可卿处,又被来的女客一番相看,这才回到珍珠那儿。

  珍珠一会儿拍着儿子,一会儿拍着女儿,问侍立一旁的奶娘:“外面来了多少客人?热闹吗?”

  左边的男孩的孙姓奶娘说道:“热闹呢,外面男客有三桌,女客有两桌,差不多有五六十个人,一起说说笑笑,都夸哥儿姐儿长的好。”

  珍珠笑笑,又问:“大爷可看了哥儿姐儿?”

  右边的苏姓奶娘回道:“不仅大爷看了,老爷也看了。老爷还抱着哥儿不撒手,大爷也抱了姐儿。姨娘好福气,龙凤胎,还招人喜欢。”

  孙奶娘接道:“嗨,这算什么。我们家大爷可是在宫里皇上身边当差的,以后前途无量,大爷的哥儿姐儿肯定也是不凡的,姨娘以后的福气更大呢。”

  珍珠一怔,心道,是了,不管大爷如何前程似锦,自己都只是个姨娘,所有的荣光都属于未来的奶奶的,与自己无干。但要是自己的儿女争气,那才是我的福气,正如贵珠所说的,儿女才是我的保障未来。

  珍珠想的通透了,肃了脸,吩咐道:“以后,哥儿姐儿就要你们照顾了,你们务必尽心尽力,可明白?”

  两奶娘和几个丫鬟赶紧应是,只听珍珠继续说道:“哥儿姐儿好好的大了,你们自然功劳不小,莫说老爷大爷不会亏待你们,就是我和长大的哥儿姐儿也是千分万分的感激着,定是把你们的儿女和将来安排的妥妥的。”

  然后,她又话一转,冷哼一声,说:“但要是因为你们的疏忽怠慢,而让哥儿姐儿有什么事的话,我不惩戒你们,老爷大爷必也不会饶过你们。你们都是一家子进来的,有儿有女,有父母兄长的,你们也不愿拖累他们吧?谁都知道外面世道艰难,被赶出去,如何营生都是问题,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皆抢着表忠心道:“是,姨娘说的是,必是尽心尽力看护哥儿姐儿,不敢偷懒疏忽怠慢。”

  珍珠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一番言语,倒是让伺候的人更加小心仔细,虽还有那等抱怨,偷奸耍滑的,但毕竟是少数,而且查到了,必是严加惩治的,或是打发去厨房干些脏活累活,或是打发到刚买不久的荒芜庄子上开荒,种田种地去,或是直接全家打发了出去。

  前院宴席开席了,男客只有三桌,秦钟一一过去敬酒,听着他人的恭喜恭喜,自己胡乱说着同喜同喜。敬完一圈酒,秦钟这才回到宝玉,冯紫英和几个堂兄弟的一桌中。

  秦钟坐在宝玉和冯紫英中间,长舒口气。宝玉给他倒了杯酒,低声笑道:“可是被聒噪的厉害?我也不喜欢这种人多的酒席。”

  秦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吃,又喝了宝玉倒的酒,才小声说道:“是聒噪的让人有点不耐烦,但也没办法,客人都是来道喜的,都是看的起我,我再不殷勤接待,可不是那个道理。”

  宝玉轻笑一声,又给他斟了酒,也给自己倒了杯,道:“我也是客人,你也喝了我这杯如何?”

  秦钟暧昧地呵呵笑了两声,凑到宝玉耳边轻声道:“宝玉,你这是要和我喝交杯酒吗?可我们没拜堂怎么就入洞房呢?”

  宝玉的耳根两颊瞬间就通红了,眼睛也亮晶晶湿润润的,瞥了秦钟一眼,嗔道:“这么多人在呢,你怎么不正经,说这样的话?被人听了去,如何是好?”

  秦钟微笑不语,在桌子底下,右手悄悄的伸过去,拉着宝玉的左手,把玩揉搓着,不时还在他的掌心里挠挠,弄的宝玉更加羞涩,想挣脱,又舍不得秦钟此刻的亲近,只得低着头不言语,脸红的如同滴血。

  这更让秦钟得趣了,本是只想玩笑几句就罢了,得了趣味,又耐不住的把手转移阵地,搂着宝玉的腰,抚摸如同挠痒。

  宝玉禁不住如此撩拨,浑身不自在的乱扭了一通,又想移了凳子,离秦钟远点,省得秦钟使坏,没想他却是被秦钟一只手按在那里,挣脱不得,只能任由秦钟吃豆腐,玩暧昧了。

  他们如此一番情景,同桌的堂兄弟们也不是瞎子,一个个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那个堂弟问:“那位爷是谁?堂兄和他如此亲密。”

  这个堂兄说:“你不知道?我妈妈听人说,堂弟除了拜冯唐将军为义父,和将军府的冯大爷很是亲近,喏,就是堂弟的旁边那位俊朗的,就是将军府的冯大爷了。至于那一位,就是堂弟也很是亲近的荣国府的宝二爷了。”他又给了一个暧昧你懂的眼神,继续小声的说:“听说堂弟和宝二爷是那种关系呢,你说亲不亲密?”

  问问题的堂弟睁大了眼,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凑过头去又问:“不能吧,不是说荣国府宝二爷最厌官场上的人吗?堂兄也是进了官场吧,怎么还如此亲密?”

  “谁让这位堂弟生的好,好生一副俊俏的模样呢。宝二爷说不得就是看上了那张漂亮的脸了。”堂兄说道。

  堂弟瞄了一眼亲密无间的秦钟宝玉二人,又独盯着秦钟的脸仔细看了看,才点头应和道:“是,堂兄长的确实俊美不凡,我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那就不是。”堂兄说的起劲,又喝了几杯酒,壮了胆子,神秘兮兮的又说道:“还有人猜测当今圣上也是因为看上了堂弟那副样貌,这才召他入宫做侍读的。”

  堂弟唬了一跳,忙去捂了堂兄的嘴,也不敢乱瞄,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堂兄的嘴,低声道:“你不要命了?当今圣上你也敢编派?”

  堂兄撇撇嘴,也瞄了一眼秦钟那张俊脸,道:“那你说当今圣上看上秦鲸卿什么?他不过是刚过府试的童生,院试还没过呢,秀才都称不上,怎么就成了御前侍读了?”

  “这,这。”堂弟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吃酒摇头不语。

  堂兄见状,怪笑一声,又低声道:“说不出来了吧?呵呵,我跟你说,秦鲸卿不仅和宝二爷当今圣上不干净的,和那个名动京城的戏子琪官也不清不楚,还有贾家学堂里的一些人,甚至有人猜测秦鲸卿和冯大爷也有一腿呢……”

  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传奇,反正一个意思,就是秦钟靠着一张俊脸,不断的勾搭人上位了。先是在宁国府勾搭上宝玉,然后进了贾家学堂;却没想到贾家学堂很是不堪,风气败坏,秦鲸卿又在里面风流快活;后是借着宝玉攀上了冯紫英,拜了冯唐将军为义父;最后又得冯唐将军引荐,得了当今圣上的喜爱,这才成了从六品的御前侍读。

  真是一部精彩的美颜上位记啊,旁边运起内功偷听的秦钟真是目瞪口呆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别人YY成这个样子了,这简直是不可直视啊。

  秦钟郁闷了,也没心情调戏宝玉了,喝了一杯闷酒,就站起来笑道:“失陪一下,你们慢慢吃。”

  宝玉见状,拉住他,问道:“干什么去?”

  “去小解。”秦钟答道。

  宝玉也没放开他,自己也起了身,说:“我也去。”

  秦钟微微一笑,不去管同桌的堂兄堂弟的怪异眼神,也不看冯紫英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宝玉携手离了席。

  秦老爹一桌的都是秦老爹那一辈的长辈,一个坐在秦老爹身边,平时走的近的,秦钟要叫叔叔的长辈看到秦钟和宝玉携手而去,不由靠近秦老爹,低声道:“老哥,钟儿你可要好好管管了,你看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名声真是全坏了。”

  秦老爹一怔,急问道:“怎么了?钟儿不就是没娶妻就有了庶子女吗?还有什么事啊?”

  秦叔叔讶异地反问道:“老哥您没听说外面钟儿的传闻?”

  这一听,就是有事儿,秦老爹更急了,催促道:“你快说,说了我才知道。”

  秦叔叔见秦老爹如此模样,料是肯定不知道了,沉吟会儿,又在秦老爹的催促下,就把那美颜上位记又说了一遍,最后道:“这样的名声,不能再坏了。”

  听完,秦老爹捋着胡须,眯着眼想了想,宝玉和秦钟肯定是亲密无间,这秦老爹知道,那冯紫英当今圣上,还有贾家学堂里的风流韵事,秦老爹却是不信的。冯紫英不用说,经常来秦家,也没见秦钟和他怎么亲密无间,当今圣上,秦老爹想那更不可能了,当今圣上怎么可能看上秦钟这个泼皮,还有贾家学堂什么的风流韵事,全是无稽之谈,秦钟只在那儿上了一天学,哪里来的风流韵事?

  最后秦老爹定了结论:污蔑,纯属污蔑。

  他气的身体打颤,手都在发抖,秦叔叔以为秦老爹是被秦钟气到了,赶忙劝慰道:“老哥别气,别气,钟儿能够伺候圣上,是福分,宫外的什么宝二爷冯大爷的,老哥赶快让钟儿断了来往吧,不然,圣上怪罪下来,可了不得。”

  听完,秦老爹差点没和这个亲近的兄弟翻脸,喘了好几口大气,才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冷哼一声,瞪了还在他耳边聒噪苦劝的秦叔叔一眼,不搭理他了。

  离席的秦钟和宝玉没有去茅房,却是直奔秦钟的书房去了。秦钟是被那些关于自己的传闻弄的哭笑不得,想要静一静,不愿去听那YY过度的臆想猜测。而宝玉见秦钟带他直奔书房,却是以为秦钟要和他亲热什么的,不由脸一红,垂头不语,只跟着秦钟后面走着。

  又是一场哭笑不得的误会,秦钟也真是失败,不仅广大百姓认为他是下流种子,就连宝玉也认为秦钟是个时不时就调戏发情的风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