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卢旭终于回到家了。他一只手拎着两袋粗面粉,另一只手慢慢推开房门。
狭窄的房屋只点一根蜡烛,屋内的烛光随着里面人影的飘动,明明灭灭。
即便如此,卢旭看着矮桌子旁布菜的人儿,心里倍感温暖。
“月儿,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吃饭么?”卢旭绷着脸,眼神却是柔和的。
“没事,等爹爹一起嘛。”卢月从卢旭手中接过布袋,挂到灶头旁,笑眯眯的。
这两天没打到什么,厨房只剩下些粗面粉,卢月把它做成粗面馒头,再去后院拔了两颗野菜做汤。一餐就这样凑合了。
卢月盛了碗汤递给了卢旭,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拿着馒头就着汤吃下肚。
期间两人都只是一声不吭,默契地吃着,却不见尴尬,气氛十分融洽。
一餐很快就搞定,桌上一点汤汁都不剩,吃得干干净净。
卢月把碗筷收拾好,拿着自制的药酒,兴冲冲地就往尚羽家跑。
“尚羽哥,是我,小月。开开门。”卢月敲了两下门,对屋里轻声喊。
“吱呀。”一声,门开了。
卢月往里蹿,自顾自地挽起衣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尚羽被她这突然摆出的阵势,吓了一跳,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愣在那干嘛,过来呀!太晚了,等一下我还要回去研究药草呢!”卢月见尚羽只是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催促道。
“哦。”
尚羽呆滞了几秒,才应声,踱步过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么?”尚羽把外衫脱掉,把衣袖挽到手臂上。
以前卢月也帮他按摩,说是练习手法,尚羽也就随她。
“把上衣都脱掉吧。我最近学会了另一种手法,可以缓解肌肉疲劳,配上我的药酒还可以通经活络呢!”卢月瞧了一眼尚羽,兴奋地对他说。
尚羽的手顿了一下。继而又把内衫脱掉,背着身移到床边,伏躺着。
卢月倒了点药酒在手心,双手对搓,把药酒搓热。
等搓得差不多了,就洒些药酒到尚羽的背上,抹开后再按摩。
这是尚羽第一次裸着上身,被卢月按摩,所以有些不知所云。
卢月双手碰上去的时候,尚羽制不住还是僵了僵身子。但后来随着卢月熟练的手法,慢慢地,尚羽身体随之自然地放松,神经也就没那么绷紧了。
一柱香后,尚羽只觉得一天的劳累感顿失,浑身通畅。
“怎样,尚羽哥,感觉舒服么?我帮爹爹按,他说可舒服了!”卢月得意地扬起了眉毛,那个样子就像等着被夸奖的小孩。
“嗯,很好。”尚羽背着身把上衣穿好,淡淡地道。
尚羽总是这样,无论什么事,脸上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所以卢月喜欢看他不淡定的时候。
“什么嘛!我这么辛苦帮你按,就只是很好么?”卢月瘪着嘴,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有点泄气地说。
看着卢月本来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却通红肿胀,尚羽的眉紧蹙,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了。
尚羽轻拉过她的手,满是厚茧的大手,此刻却温柔地揉搓她的手掌。
“月儿很有天赋。”尚羽难得的多说了句赞扬的话。虽然语气很生硬。
卢月听到后,开心地弯起眼睛,笑眯眯地应:“嗯。”
那如花的笑靥,就好像绽放的茉莉花,清新却迷人。
尚羽望着她,一时移不开眼。
回神后,却发现卢月在疑惑地看着他。
尚羽慌忙地放下卢月的手,假装镇定地推着她往门外走,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哦,那我回去咯,明天见。”卢月莫名的被推出來,卢月对此疑惑不解,却还是顺从地走了。
尚羽快速地掩好门,喘了口气,身体慢慢滑落。
右手慢慢移到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手心下那急促跳动的心。
过了一会儿,兀自地笑了。
啊,是啊。早该明白的。
终究还是逃不过。
而后又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