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天气总是让人琢磨不透,莫言刚换上红裙出门,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本来愉悦的心情现在彻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淋得一干二净。
站在酒吧门口,透过玻璃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莫言的两条眉都快皱到一起了。
掏出电话,“喂,儿子,你爹到门口了,速度出来。”
挂掉电话,将手机重新揣到包里,莫言拍了拍残留在衣服上的雨水,靠着旁边的墙,点了只烟。
顾淄从门口出来,一把揽住莫言,“今天谁又惹你了?”
看着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莫言叼着烟转头投去一个刀眼,“都摸到了,还不知道谁惹了我?别废话了,走吧,带我进去。”
掐掉烟头,莫言率先走了进去。
刚进包厢,她的心情彻底的没了。
码着脸坐在最角落的地方掏出手机,给顾淄发去微信:顾小,你特么怎么没告诉我沈一白在这里?
顾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沈一白,心里一顿卧槽,他怎么知道这个大少爷会来。
求生欲表示,这个时候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默默放下手机,心虚的将视线放在前面的喝酒的身上。
“小哑巴,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场子的吗,而且你男神回来了,你是不是得敬他一杯啊。”
语毕,场面一片尴尬,全部人的目光都投放到刚才说话的常枫身上。
不作死就不会死,顾淄对常枫投去一记同情的目光。
此时的莫言一肚子火发泄不出来,既然有人做出头鸟,那她也不是那种不接受的人。
起身,倒酒,“我男神早就死了,不过你这话是提醒我该给他倒一杯了。”
说完就将酒往地上一洒,然后冷笑着抬头看了常枫一眼,继续坐下玩手机。
没人敢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敢去看沈一白的脸色。
就连一个救场无数的顾淄都没敢出声。
“说起来,我也没给她祭酒。”
沈一白将目光投到莫言身上,伸手拿起酒桌上最大的那瓶酒,往地上一洒。
顾淄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就是来砸场子的,如果让他知道是谁把他俩同时叫出来,绝对扒了他的皮。
“那啥,我们还继续喝吗?”
常枫抱着酒瓶,弱弱的看了他俩一眼。
“别管他,喝醉了,我带他去醒酒,你们自便,自便……”话还没说话,顾淄收莫言和沈一白的射过来的眼神。
他连忙捂住常枫的嘴,半拉半拽的朝外面走。
没有两分钟的时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走了,就剩下了这俩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大眼瞪小眼。
“不是死国外了吗,你这算是亡魂犹在?”
在江城如果莫言认第二毒舌,没人敢认第一。
“死给你看的你不知道吗?本来以为甩掉你了,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惦记我。”沈一白沉着脸,找了个离莫言最远的地方做下。
莫言望了望天花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乱汪汪的狗我向来不想和他说话。”此时的她语气里已经有一丝波动,沈一白却没有听出来。
简直不可理喻,沈一白抄起衣服就走。
听见关门的声音,莫言才慢慢睁开眼睛,此时的她眼里已经泛滥着泪花。
伸手抹去,拿着眼前的酒就往嘴里灌。
嘴里喃喃着,“这特么几年了,老子都快三十了,既然有人都告诉你那人死了,你还在想啥,就当他死了不行吗,这不就是亡魂犹在吗。难道你还想和鬼来一场人鬼殊途的生死恋?”
灌一瓶说一句,等常枫和顾淄重新回来的时候,莫言已经醉得躺在沙发上,怎么戳都没有回应了。
“你看,我特么就说我不出去,你把我拉出去半小时,回来看到你想看到的没?”常枫坐在莫言身边,愤愤的看了一眼顾淄。
鬼知道她会喝成这个样子,他以为……
算了,照此看来她和沈一白是彻底没戏了。
顾淄背上莫言的包,一把揽起她的手臂,“还看着做什么,把这女人给找个地方放着吧。”
还没等常枫伸手,莫言就醒了,她卷缩着腰,咬着嘴唇,“爸爸胃疼。”
此时莫言的脸上已经在冒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下好了,不用找地方了,直接送医院吧。”
顾淄把包丢给常枫,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莫言裙子上,一把抱起,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等医生检查完,给莫言输上盐水之后都已经将近凌晨。
看着两个站在病床旁边的男人,医生一脸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些小年轻真会玩,这在会玩,也得注意病人啊,差点胃穿孔,刚检查结果出来,很明显不是一次两次了,还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等她醒了半个月不能让她吃腥辣的东西,烟酒不能沾。”
等医生离开之后,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刚医生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好像对医生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啊。
“怎么搞,被误会了,你说这样的女人,我能要吗?”常枫心里有些扭曲了,莫言对他来说是女人吗?那是两个男人啊。
他好像没有抓住刚才医生说的重点。
顾淄给了常枫后脑勺一下,“刚才医生说不能让哑巴碰腥辣烟酒,你觉得可能吗?还有你现在马上给她弟打电话,我特么明天还有事儿。”
好吧,常枫瘪瘪嘴,从莫言包里掏出电话,等看到了莫言通讯录的时候,是真绝望。
清一水儿的儿子,常枫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顾淄,“你说谁是她弟。”
将手机放在顾淄面前。
这是真的狗啊,感情她通讯录里全是儿子。
等等,这人是谁,贱人?
“打给这个贱人吧,出了儿子就只有这一个贱人。”顾淄指着贱人的电话号码。
拨通了,“喂,你好,我是莫言的朋友,她现在emm胃病犯了吧,在医院吊盐水,我把地址发……”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传出一个冷冽的声音打断他,“关我屁事。”
看着电话被挂断,常亦愣愣的指了一下手机,“这个贱人是沈一白。”
“…………”他还能说啥。
两人坐在病床前面,扶了扶额头。
“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女人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女朋友吗?”顾淄深叹一口气。
此时莫言的电话铃声响了,“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谁打来的,简直就是救星一样的存在啊,拿起电话,看着来电显示,常枫楞了一下,“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