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母妃和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忘了不成?”
赵迦灯优雅的跪坐在地上,背后是做工精致的神龛,暗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阴影衬托着她的五官格外精致动人,哪怕布满了怒气,也有着别样的滋味。
“对不起母妃,阿九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今天雨下得又急又大,阿九一时没忍住就擦了把脸。”
师九脸又脏又花,顾不得打理就来找赵迦灯认错。
“母妃有没有和你说,你这张脸就算毁掉了也不能给皇上见到!”
赵迦灯看着师九这张脸,这张和她如出一辙的脸,哭说不出的恐惧和战栗,宽大袖袍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对不起母妃,母妃您别生气,阿九错了,阿九再也不敢了,您别难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不让他露出脸来,但师九还是很怕母妃担心。急急忙忙的认错做保证。
但是没用的,赵迦灯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她一把抓住师九,紧紧的扣着师九手腕。
“银环,去,把易肌散拿来。”
银环闻言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赵迦灯,微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又慌忙转过头去看师九,眼里写满了心痛和悲悯。
师九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赵迦灯身上,“母妃,母妃您流血了,您且松松手,儿臣不会走的,您先包扎下胳膊好吗,您受伤了。”
赵迦灯闻言身形一僵,突然用力的挥开师九,垂下袖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除了一张毫无生气的精致的脸,什么也不肯露出来。
“本宫乏了,你们也下去吧,明日开始,银环你给阿九做脸。”
“是。”
师九明显不明白做脸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母妃明明很生气却没有打他,他只是一如既往的乖乖行了礼。
“儿臣遵旨,母妃晚安,儿臣先行告退。而后再侍女的带领下,回到了原来的屋子。
许是因为吓到了的缘故,师九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股子血腥味。
但早上醒来后推开窗,仔细的看了一圈院子发现,并没有什么血迹,一切都一如既往。只是身边的侍女小太监全都不见了。
师九有些好奇,但也不是很关心,关上窗子正准备更衣时,银环来了。手里拿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薄如蝉翼的人皮。
“恭请小殿下安,奴婢来为您做脸。”
从那以后,师九再也没让母亲和银环以外的人看见过自己的脸。
为了逼真,他的屋子里甚至不再有任何光滑的,能照出人脸的东西。只在每次银环为他做完脸后,才会给他照一下。
久而久之,师九几乎忘记自己的脸时,兵变发生了,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以不可抵挡的姿态闯入他身的泥沼,用力把他揪了出来。然后日夜陪伴,直至师九,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