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全公交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薛不语差不多能猜想到他们的对话,无非就是冷眼旁观和嘲笑。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群蜜蜂试图钻进耳朵。
薛不语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快,用尽全身力气在仅有的空间里转了个身,却不料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视线被一件棕色的风衣笼罩住了,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心里暗道是哪个变态大夏天穿这么厚的衣服。
不过幸好她出来穿了件长袖白衬衫,不然可能会被挤得更厉害。
薛不语带着寻找的目光抬头一看,是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正优雅地举着一张纸,就好像在理所当然地宣布通告。
该死的,感情他刚刚为了说话更清楚大声一点还特意把口罩摘下来了?!
薛不语气呼呼地伸出一只手,挣扎着去抢那张纸,由于手短以失败告终。
青年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四目相对。
长时间的沉默。
“……别以为你眼睛挺好看的我就怕了你了……”脑回路神奇的薛不语越说越没有底气。
其实她觉得那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眼角上挑得恰到好处,温润而又不失棱角,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感,眸子黑得发亮,清澈却恍若潭水般深邃。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就冲这眼睛就能让薛不语神魂颠倒地跑去要电话号码了。
不过她薛不语会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好像是的)
“噗嗤……”虽然看不到那个青年的表情,但很显然他笑得眼睛都弯了,“算了,还给你不就好了。”
他还真把那张纸还给了薛不语。
薛不语没好气地接过来看了一眼。
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看就是那个智障儿童欢乐多的家伙写的。
她恶狠狠地把该死的纸撕成了碎片,单手很有素质地没有把纸往地上扔,而是不满地塞进了口袋。
这时,公交车的机械播报声响起,她要去的那站到了。
这站下车的人很少,于是她只好匆匆忙忙地道歉然后一边往下车口那边挤,但是挤了很久都还没有出去。
眼看离车门只差一点点了,她却听到了马上就要关门了的提示音。
就在焦急之际,突然有一只有力的手把她径直拽了出去,然后又突然松开了,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摔在了地上。
“啊!!!”
“嗯……你比想象中的重。”一个清澈悦耳的声音传来,让薛不语有种被清风拂过的感觉。
但是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薛不语一边揉着磕在地上有些红肿的膝盖,一边抬起了头。
随后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把口罩摘下了的眼含戏谑的青年,微微愣了愣,还是认了出来。
“怎么还是你啊!!”
虽然她有点脸盲,但是不代表她傻。
眼前的青年眉眼的形状和比例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快让她自惭形秽了。
但思来想去还是那双眼睛最为惊艳,其他的条件都只是陪衬品而已。
“不行吗?我正好也下车而已。”青年傲娇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再说了,要不是我,你现在估计还在那辆公交车上生不如死。”
“……行行行,谢谢好吧。”薛不语无力反驳,只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开始看起了手机地图。
嗯……那家叫彼岸次方的咖啡店好像在那个方向……
她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疑惑和期待。虽然路上有点小插曲,不过一切都还算顺利。
也不知道那位**找自己干什么。
但是等薛不语边走边了解方位结束后回过神来,发现有种被跟踪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她回头一看,那个青年居然还在。
“……你怎么跟着我?”
“不行吗?我正好也往这边走而已。”
这说辞薛不语好像刚刚听过。
就这么走了一路,来到咖啡店门口时,她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是变态吗跟了我一路!”考虑到旁边还有招待员她可以压低了分贝。
“不行吗?我正好也要往里走而已。”
“……”薛不语简直无话可说了,索性就随他去了,径直走进咖啡厅。
里面装修是欧式古典风的,面朝大街的这一面墙全是落地的玻璃窗,清理得一尘不染,使不大的咖啡厅看起来整洁雅致,采光颇佳。
正是下午茶的时间,里面人很多,就快要坐满了,但是却只有礼貌的低语声和时不时餐具的触碰声回荡在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