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佳可呆呆地盯着一处看了好一会儿,黎母吓坏了,她喊到,“小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
“我姐她人呢?”
黎佳可总算说话了,黎母喜极而泣,但很快又陷入了安静。
黎佳可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是发生了,“我姐呢?”黎佳可再一次开口,她不信,沈嘉禾因为她出事,姐姐也因为她,不,事情不会这样的。
“小可,不要问了。”黎母情绪有些崩溃,她从小最疼爱的就是大女儿,如今大女儿疯了,你要她如何开得了口。
“她既然想知道,你就告诉她啊。”黎海从外面进来了,看着黎佳可,神色古怪,忽然,黎海上前,瞪着黎佳可,“黎佳可,为什么不是你,你到底要如何。”顿了顿,“黎佳可,都是你害了我女儿。”
“我姐到底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吗,行,我告诉你。”
“老黎。”黎母出言阻止。
黎海推开黎母,“黎佳可,你姐疯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了你姐姐,为什么疯的人不是你!”黎海看着黎佳可。
黎海心痛啊,他把佳欣当做他衣钵的继承人,从小培养,他就指望黎佳欣长大了好接替他的工作,黎佳欣这些年从未让他失望,他对这个女儿也是喜欢的得很。可现在,因为黎佳可,黎佳欣疯了,她黎佳可就是一个灾星。
“老黎,别说了,小可也刚刚才好起来。”
“屁,她害了她姐姐,还有脸在这里,他就应该去看看她姐姐的样子。”
黎佳可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漫出来了,“姐!”她哭道。
“你还有脸哭!”耳边尽是黎海的谩骂。他的希望,他寄予重望的女儿,疯了,真是报应,报应!
午时,黎佳可被小护士推了出来,今天阳光很好,看着阳光照射大地,树荫下,花草摇曳,枝头小鸟在尽情歌唱,一切都显得如此的生机勃勃。
黎佳可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真的是个灾星,她亲手把沈嘉禾送进了监狱,她害的姐姐疯了,都是她的错,父亲说的不错,是她一手毁了父亲的希望,是她连累了姐姐。
“小姑娘,今天阳光这样好,出来走走,散散心,不能老在病房呆着。”小护士是个很健谈的小姐姐,笑起来时有一对梨窝,好看得很。
“嗯。”黎佳可脸色苍白,抬头看了眼,就匆匆把头低下,阳光好刺眼,好疼!
“不是我说你啊,小姑娘,你呀,进医院的次数也太勤了,而且,每次都是重伤,你不知道吧,你呀,都快成我们医院的名人了。”小护士笑道,黎佳可来医院的次数多,她也认得黎佳可。
黎佳可回想起来,她来医院的次数确实勤了,每次都是因为同样的人,也不晓得自己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上苍居然这样对待自己。
也许吧,一切都是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罢了,都是她自作自受怎么能怪别人呢?怪不得别人!父亲没说错,她确实就是个扫把星,如果当年没有同父亲一起去乡下,她不会遇见沈嘉禾,姐姐不会因为大意而造成火灾,也许后来的事就不会发什么。姐姐会顺利的高考,然后继承父亲的衣钵,沈伯父沈伯母不会死,沈嘉禾不会成为孤儿,他也就不会来自己家,而她,也就不会喜欢沈嘉禾!
都是因为她,她就是个错误!怪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小护士察觉到了黎佳可的不正常,她觉得现在的孩子啊,真是特别的早熟,小小年纪,想得事比成年人还多,她们实在是太成熟了。
“小姑娘,你要多笑笑啊,苦着张脸多不好,年轻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多笑笑。”顿了顿,露出一个极为治愈的笑容,“再说了,爱笑的女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不想辜负小护士的好意,黎佳可勉强从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她从来不觉得这句话很励志,她只是想问问说说这句话的人,如果一个女孩子运气一直很差,那她,还笑得出来吗?
小护士看黎佳可笑得这样勉强,有些无奈,现在的孩子,真是思虑过度,都进医院了,还是不肯笑笑。
黎佳可躺着病床上,黎母坐在一旁,不说话。
“妈,让我替姐姐顶罪,你们有没有后悔过。”
黎母先是不说话,沉默了半晌,她抬头,眼圈红红的看着黎佳可,“小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拦住爸爸,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黎母声音哽咽,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愧疚过,同样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不心疼。佳欣聪明,从小也招人喜欢,所以她和黎海把爱都给了佳欣,她愧对于佳可,她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哈哈!”黎佳可笑了,她看着母亲,眼泪流了出来
从那天后,黎佳可就好像进入了与世隔绝的世界一般,对谁她都不在说话,黎海很生气,觉得黎佳可傻了,就是个赔钱玩意儿,真是家门不幸。
顾西城来医院时,黎母不在,黎佳可在发呆,最近这几天,她一直都是这个鬼样子。
看见顾西城时,黎佳可没有光彩的眼睛里总算有了点光彩,“西城,你来了。”
顾西城把手里的水果放下,坐在黎佳可身边,“是,我来了。”
“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以后便再也不李理我了。”
“哪有。”顾西城笑道。黎佳可提出分手时,他确实很难过,后来,他也想明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西城今日来不光是来看黎佳可,还有别的事要说,他拿出手机,翻来了一条新闻,是沈嘉禾被警察带走后别人暴出来的,因为沈嘉禾的原由,学校受到了影响,迫于压力,学校开除了沈嘉禾。曾经的高材生现在沦落成了一个人人鄙视的罪犯。
黎佳可眼睛酸酸的,“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小可,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你心里好受吗?他不愿说,难道你也不说吗,小可,被误会的感觉你知道,而且事情总会有真相的一天,你会开心吗?”
“出去!”黎佳可突然很生气,指着门外,大声吼道。
黎佳可陷入了安静,她把沈嘉禾送进了监狱。她到底在干嘛,她真是疯了,疯了才会这样。
黎佳可出院是两周后的事情了,她去看过沈嘉禾,可沈嘉禾不愿意见她,他不想见她,可是恨她了。
黎海没有在家,去医院照顾黎佳欣,他一直相信,黎佳欣只是暂时迷糊,她会好的,他得等他的女儿好起来,那是他的骄傲。
黎佳可变得越发少言,也不爱出门了,整日里就呆在屋里,任谁都喊不到她开门。
沈嘉禾这案子经过报道,居然成了头条新闻,地方电视台的报告,报纸的发布,记者不断上门拜访,想从黎佳可这里得到些新闻,奈何黎佳可不买账,见着记者便是一顿乱轰,她不要说什么,都是她害了沈嘉禾。
顾西城也常来看她,她不知道为什么?顾西城不是不喜沈嘉禾吗,为何天天来,只为劝她说出真相。这让黎佳可不得不多想,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西城,你为什么要帮沈嘉禾。”
顾西城笑了笑,他哪里是帮沈嘉禾,怎么这丫头就是不理解他。且不说这件事本身就是违背法律和道德的,就是沈嘉禾毁了,她黎佳可哪里有高兴得起来。她不恨他,她还爱他,不过就是想接个借口,掩饰真心,说真的,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真是像极了沈嘉禾。
“佳可,如果沈嘉禾真的毁了,你会高兴吗?你当年顶罪不就是希望黎家收养沈嘉禾吗,现在,你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你高兴吗?”
“那是他自愿的,怪不得我。”
“可你爱他!”顾西城道。
“爱有个屁用!”黎佳可大声说道,“我曾经也很努力的去爱他,他从来没有转身看过我,就算是施舍,他也没给过我,他就不该出现来救我,那是我自己造的孽,他偏要替我顶了,能怪我吗?”黎佳可边哭边说。
顾西城还想说什么,但他终究没有开口,沉默了很久,“佳可,不要嘴硬,跟随自己的心,无论你怎样做,我都等你。”
黎佳可没有说话。顾西城站在原处好一会儿,见黎佳可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想找不痛快,索性自己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黎佳可悄悄去看了黎佳欣。生病后的黎佳欣安静了不少,听护理人员说,黎佳欣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姐,是我!”
黎佳欣看了一眼黎佳可,躲开了,“你是谁,有没有看到小可,还有嘉禾哥哥。”
“姐,我就是小可,我就是小可啊。”
黎佳欣看着黎佳可,一把推开黎佳可,“你不是,小可人很善良,你不是,你是坏人,坏人。”起身离开,自言自语:“我要去找小可可嘉禾哥哥。”
呵呵,坏人!没错,她就是坏人,她把自己最喜欢的人送进了监狱,她就是坏人。可是,她曾经也是个好人,她曾经也付出了很久,可最后,她输的有多惨!
沈嘉禾铁了心要替黎佳可顶了罪,只是因为顾西城告诉他,他之所以能够在黎家生活,只是因为黎佳可答应了黎父,只要她替姐姐顶了当年的纵火过失,他便收养沈嘉禾。
沈嘉禾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笑了,自己发了好一会儿疯。
他恨了很多年的人,居然是他的恩人,他喜欢的很多年的姑娘,为他做过太多牺牲,他却一次次往她身上插刀子。
他不是人!
黎佳可接到消息,沈嘉禾这案子将在下周开庭审理,届时,地方台的记者,报社都会到场。黎佳欣疯了,作为唯一的证人,黎佳可要出庭作证,指认沈嘉禾过失伤人。
电视里总是爱播出关于沈嘉禾的事,包括他小时候的是,以及后来被黎家收养的事,可关于那件事,没有人提起,似乎是被时间冲走了。
“黎佳可,请问你和沈嘉禾也算情同兄妹,为什么你要指认他?”
“黎佳可,你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记者的发问似乎吓到了黎佳可,她躲在黎母身后,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上头条居然是因为成为证人。
“对不起,我女儿有权不回答。”黎母回答道,然后拉黎佳可挤出了人群。
沈嘉禾被带出来时,他瘦了不少,头发被剃了,整个人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眼里空洞洞的,没有光彩,在看见黎佳可的那一瞬间,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眼里也有了光彩。但是很快。他就变了个眼神,看着黎佳可,一脸嫌弃。
“请证人出庭作证!”
黎佳可沉默了半晌,她抬头,看着法官,“凶手不是沈嘉禾,凶手是我,我认罪。”
一语惊人,现场瞬间沸腾,黎佳可突然推翻之前的一切口供,还当庭认了罪,这真是大家始料不及的。
尤其沈嘉禾,整个人情绪激动,“黎佳可,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是你害死父母,我不会原谅你,你滚!”要不是有法警拉着,沈嘉禾早就冲了上来。
黎母愣原地,她有些懵。
黎佳可没有搭理沈嘉禾的话,“我就是凶手,我认罪。”
“你不是,你不是!”沈嘉禾大喊。
黎佳可回头,看着沈嘉禾,“沈嘉禾,我们两清了,我不欠你什么了!”
沈嘉禾安静了下来,突然笑了起来,“两清了,是啊,两清了。”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由于黎佳可的突然翻供,这件事被迫终止了,有待后续的发展,大家不得而知。
后来,黎佳可被判了刑,至于沈嘉禾,他没事。
在监狱的第三个月,黎佳可接到了消息,她的母亲接受不了两个女儿的命运,疯了,父亲去接她回家时,两人出了车祸,无人生还。
黎佳可哭了很久,都结束了,最后的最后,她还是一个人了!
可笑啊!